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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便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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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車子慢慢往他這邊挪,蔣明朗瞇著眼睛往駕駛室看了看。裏面坐著個男的,還帶著一副墨鏡。蔣明朗有點近視,他踮起腳把脖子往那邊湊了湊,還是看得有些恍惚。

車主好像認識他一樣,一路緩慢地蹭了過來。直到這車離自己三米左右的距離,他才看清楚這車裏面的人坐的是誰。

蔣明朗二話不說,轉身就走。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縫,這話是對的。他現在倒黴的,連呼吸都塞牙縫。

“蔣總。”霍牧把車停在路邊,下了車追了過去。

蔣明朗不理會,仿佛沒聽見一樣,徑直往前面走。多虧了霍牧,他現在走路的速度要比之前快了好幾倍。

就在他卯足了勁往前走的時候,一只熱乎乎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胳膊。“上車吧蔣總,我送你回家。”

霍牧之前坐在車裏目睹了蔣明朗被碰瓷的全過程,還是他幫蔣明朗報的警。本來報警之後他就想先去接季連平,可就在他剛想走,碰瓷的就把蔣明朗的車胎紮了。怕蔣明朗有危險,他就停了車一直等著,不知不覺地跟著蔣明朗一起來了派出所。

蔣明朗撥開他的手,“我自己叫出租。”

“這裏位置偏僻,公交車四十分鐘一趟,很少能看見出租車的。”霍牧苦口婆心的勸道。

“那我就搭公交。”蔣明朗繼續推辭道。

霍牧伸手給蔣明朗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車屁股,“可是公交剛剛走了。”

“那我走路。”蔣明朗有點不耐煩,他說不上來是什麽不耐煩,就是心裏憋了一股子氣。而且這股氣,還非得跟霍牧撒不可。

他就這麽往前面走,霍牧就跟在後面。走了快十多分鐘,蔣明朗心裏平靜了不少。突然他緩過勁來,他剛剛的行為就跟小女生一樣。這麽一想,他心裏頓時升起一股惡寒。

蔣明朗停下腳步,轉身。霍牧差點沒剎住腳跟蔣明朗撞上,幸好蔣明朗反應快往後退了一步。

“霍先生,方便讓我搭個便車嗎?”蔣明朗裂開嘴,擺出一副古歐洲紳士的模樣。

“行。”

霍牧應了一聲,轉身就往回頭,這回換蔣明朗跟在他身後。霍牧人高腿長,從包裹在牛仔褲裏面的線條來看,平時沒少健身。他步伐穩健,速度跟趕得上別人小跑,蔣明朗跟在後面有些吃力。

因為蔣明朗的神經質發作,他們又走了十多分鐘回到之前停車的位置。遠遠看過去,車子的雨刷器上面好像是夾了張白紙。作為一個老司機,蔣明朗很清楚那張白紙是什麽。

霍牧吃罰單了。

一上車,蔣明朗就看見昨天他給霍牧修改後的筆記本。他恍然大悟,難怪今天霍牧的演技有進步,感情這給人施肥的不是別人,是他自己。筆記本底朝天地放在兩個座位中間的位置,硬紙殼封底上有不少圓珠筆畫畫出來的痕跡,有黑色紅色各種顏色。

硬紙殼上下兩個邊角被磨得起了毛邊,看樣子霍牧經常使用這個筆記本。

算了,就當還了霍牧這個人情。

蔣明朗悄悄咽了咽口水,他伸手在筆記本硬殼子上面敲了敲,“這本子我可以再看看嗎?”

“嗯。”霍牧沒多說,單純地應了一聲。

蔣明朗看他一副沒什麽反應的樣子,非常耿直地開口說:“話說要是你不樂意我在你筆記本上塗塗改改的,你要明著跟我說。”

霍牧搖了搖頭,“沒什麽不樂意的,你改的很好。”

蔣明朗沒出聲,他伸手從車前面的小格子裏拿出筆,低著頭專心改手裏的筆記本。昨天他改了一大半,還有一小部分還沒來得及改。就跟別人對他的評價一樣,蔣明朗一旦接觸到和戲有關的東西就會變得特別的認真。

行駛到紅路燈路口時,霍牧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低頭在自己本子上寫寫劃劃的蔣明朗。他低著腦袋,額頭前面落下來的碎發把他眼睛遮掉一大半。蔣明朗的外貌算不上好看,往好的說能算得上斯文秀氣,往一般說,蔣明朗這種臉在娛樂圈只能算一個普通人。

可現在,霍牧覺得認認真真盯著筆記本的蔣明朗還挺順眼。

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氣質,可他不得而知。

“待會我要繞遠一點接一個人。”又走了一段路,霍牧覺得車裏面好像有點太安靜了。他打開車載音樂,出聲詢問一邊的蔣明朗。

“嗯。”蔣明朗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,拿著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了一番,隨後又舉起本子遞到霍牧面前。“你這裏的理解完全跟人物心理背道而馳了。這裏你今天回去自己想,我就不給你解釋了。”

霍牧微微一楞,他張嘴略為疑惑地問道:“這是給我的家庭作業?”

“既然你這麽說了,那就當這是家庭作業吧。”蔣明朗闔上本子,把筆放回原來的位置。他瞇著眼睛把腦袋靠在座椅上,跟著車載音樂的旋律小聲地哼著歌,似乎心情不錯。

霍牧點了點頭,抓著方向盤的手一緊,神經質一般又放松了下來。

車很快就行駛到季連平在讀的大學,霍牧找了個比較隱蔽的地方停了車,撥通了季連平的電話。

電話響了一聲不到,那邊的人飛快地接了電話。

“餵,哥你在哪?剛想去找你呢。”季連平走出校門,剛想給自己老哥打電話,兜裏手機就響了。

霍牧開了一半的車窗,伸出手朝季連平所在的方向揮了揮。“你往左邊看,我開了車窗。”

季連平聽著霍牧的指示,往左邊張望了一番,果然看見了他哥那輛黑色轎車。他趕緊朝車那邊走了過去,走近一看,自己哥哥的副駕駛座上還坐著一個人。

他哥這是要開竅,打算找第二春了嗎?季連平探頭探腦地往車裏面看,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視線,腦袋晚上擡了擡。

原來是個男的。季連平有些遺憾地拉開車門,坐了進去。“哥。”

他喊了聲哥,然後又開口問:“哥,旁邊這位我該怎麽稱呼?”

“蔣總。”霍牧開口丟給他兩個字,啟動了車。

蔣總?季連平擡手撓了撓頭,他記得這人好像特別喜歡砸錢捧明星。不過記憶中這人捧的都是演技派,照理來說應該不會跟他哥有交集才對。

等下回去問問他哥,演技不好可以慢慢來。要是被他爸發現哥跟這個蔣明朗混在一起,指不定哥又要挨罵。

“蔣總好。”季連平出聲跟蔣明朗打了聲招呼,便低頭專心刷起微博來。作為一個黑紅明星的弟弟,季連平簡直是操碎了心。

蔣明朗坐在前面低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出,感情跟他說了一早上霍牧壞話的人,就是霍牧他弟弟。幸好他弟沒看清楚他的臉,不然這真的是糗大了。當著別人弟弟的面,說人哥哥的壞話,這很明顯就是情商低的表現。

到了半山別墅,霍牧還沒出聲,蔣明朗趕緊尖細著嗓子跟人道了別,下車就往家裏鉆。走半道上,門還沒開,自家老爸塞給他的大金毛從欄桿那邊躍了出來,一個猛子紮進他懷裏,差點把他撲地上。

“卷卷,你別這樣,咱歇會行嗎?”蔣明朗無可奈何地把金毛從自己身上推開,擡起衣袖把臉上的口水給擦幹凈。

卷卷是他爸養的一條狗,這段時間找了個媳婦,媳婦還給它生了一窩小崽子。他爸跟他媽要出國住一段時間,今天早上打了他一頓之後,又把卷卷一家強行塞給他。說什麽,讓他這單身漢見識見識,一條狗都比他強。

“唉。”蔣明朗長嘆一聲,他彎腰抓著卷卷的脖子上的項圈,帶著它進了屋。

卷卷媳婦叫米啾,平時不愛搭理人,跟不愛搭理蔣明朗。門一開,它對著卷卷搖了搖尾巴之後,腦袋往邊上一別兩眼闔上開始打盹。

蔣明朗覺得,自己老爸把他這個兒子當狗養,把卷卷跟米啾當兒子養。

他給兩金毛和小崽崽們弄了點吃的之後,自己就熱了杯牛奶打發了肚子。今天折騰了一早上,昨天又沒怎麽睡好,蔣明朗看了會微博,覺得無趣就在沙發上睡了過去。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,外面的天已經黑了。

餵了狗,蔣明朗趿拉著拖鞋去了書房。打開電腦,郵箱裏多了不少郵件,光是邱然就給他發了十一封。他點開看了看,邱然大多發的都是他需要的資料跟行程。他隨便過了一遍,直到最後一封。

金田總裁後天四十歲生日?還給他發了請柬。

蔣明朗伸手撓了撓下巴,仔細看邱然給他發的郵件。金田作為他目前最大的對手,加上金田一貫喜歡使陰招的習慣,作為公司領導人的蔣明朗看見金田這兩個字,都會產生一種厭惡感。

不說公司之間的恩怨,單單是個人,他跟金田的頭頭秦均浩合不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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